夏离仰面看着一株古樱树。
的确是很漂亮。
花色轻柔,花瓣细碎,花形优美,成千上万多樱花在同一时间在同一株树上绽放,开的无声而又轰轰烈烈,真是令人不敢玷污,无数的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它们在空中飞腾旋转,优美而又浪漫,华丽而又盛大却又带着浅色的悲伤。
这便是樱花的特性,开的轰轰烈烈有落的轰轰烈烈,短暂而盛大。
“这株樱花与其它的不一样。”穆泽站在了夏离的身边抬头看那漫天的花雨,“它在一年四季的任何一个时候都开花。”
“听起来违背了规则了啊。”夏离微微一笑,目光却没有离开那株樱花树。
“实际上也不算违背规则吧,毕竟它活了千年了,有点特权总是有的。”莎菲从树上跳下,手中握着几枝樱花,她将樱花递给了夏离,“给,这是最上面的几枝,刚开的,比较漂亮。不过,我认为,其实你可以别采的,干脆在这儿赖着别走好了,反正偌大的一个城主府又不差你一个人的房间。”
夏离伸手接过了樱花,果然莎菲没有骗他,这些樱花开得的确可以算是最漂亮的了他感谢的看了她一眼:“说起来倒是不错的样子,不过,那边的那位大少爷又会开始说反客为主一类的话了。”说着他侧头看了穆泽一眼,“说笑了啦,打扰了,两位。烦了你们这么长的时间真是对不住了。”
“告辞了。”
“喂,你这家伙。”穆泽转身喊他,却只见到少年在风中越走越远,他的长发在风中飞扬而起,细碎的樱花散落在他的长袍上。背影孤独。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莎菲啊,如此毫不在意的人还真少见啊,属于濒危动物了对吧。”樱花树下的石桌的椅子上突然的多了一个人,他摇着手中的扇子笑得邪气凛然,“这让我感觉好像我们裁决掉价了一样哦。”
“这是因为有些人把自己看得太重了。”莎菲斜着眼看他口气不善。
“别这么损我形象啊。”罗旭一合扇子,无奈的说,果然是不可以跟女孩子讲理的,不是不会讲,是女孩子这种生物天生就是不讲理的啊,真可恨。他正了正脸色看向穆泽“你好,我是罗旭,圣城的裁决者,现在我代表圣城的长老会向你发出邀请,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裁决者这一个行列。”
“太公式化了,罗旭,我听你说这个都听到耳朵起茧了,会可不可以照顾一下别人的感受,下次换一个有趣点的说法好不好啊。”莎菲一个白眼砸了过去,凑到了穆泽面前,饶有兴趣的拉了拉,穆泽的脸皮,“奇怪这家伙竟然也是王族后裔,真看不出来啊。”
“王族血统跟可爱不可爱好像没关系吧,莎菲同学。”罗旭从口袋中抽出了一封浅黄色的信递给了穆泽,“二级邀请函,你继承了你母亲的血脉,血统纯度还算高达到了百分之五十,至于血统等级的划分进入圣城之后你就会学到,不过前提是你同意了。说实话,以你的血统纯度发给你二级的邀请函实在是让人不解,不是我看不起你啊,一般情况下二级的邀请函都是发给血统纯度达到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人。看起来你算是个特例。不过这是长老院的决定我也不好说什么,像我这种可怜娃现在对这没有发言权,也许以后会有。好吧你考虑一下,同意的话便在信的最下方签上你的名字吧。签上名字的话契约便开始生效,意味着你将与《天道守则》定下契约,接下来几天内你的王族能力便会觉醒,随之天道将根据你的天赋能力赋予你新的能力。”
穆泽愣愣的接过了信,神经处于停顿状态。
事情来得太突然,突然到来他没有任何反应,应为他觉得这只是一个梦或者是一个 玩笑。
明明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只是一个顶着天才剑客的少年城主继承人,除了有还算可以的剑术天赋外,其他的便与这些突然到来的裁决者相比他可以算是一无所有,可是不过是一眨眼,却收到了来自圣城的邀请函,说他拥有王族血统,是王族后裔的一员。
他完全无法接受这样子的转变。太突然,突然到不会让人觉得惊喜而是觉得这是假的。无法置信。
昨天还必须仰望的人现在在正向他发出了邀请,明明昨天他还需要仰望某个人,今天他便可以和某个人一样成为被仰望的人,角色转换的太快,而且抱歉他不是个好演员,对此根本就没有一点儿代入感。他只感觉这个世界在和他开玩笑,开一个让他无法反应过来的玩笑。
他觉得有点乱。
是这个世界乱了对吧?乱了乱了,乱到了他这种奇葩也搞不懂了。
他为什么会突然的就成了王血的拥有者,为什么他竟然会是王族后裔,虽然他也幻想过有一天他会突然收到了来自圣城到邀请函,但也仅仅只是想想而已,他没有奢望过这会成为现实,那对他而言仅仅只是个梦。
可现在,这个叫做罗旭的喜欢反客为主的白痴却突然的交给了他一封邀请函,以这种方式告诉他,那不是梦,也不是奢望。
可是,为什么,他会是王血拥有者?
父亲对他说过,母亲只是一位贵族小姐,在生下他后因病去世了,他问过很多人,每一个人都这么告诉他,可是现在他突然被告知他的母亲是一位裁决者,而他的过去是生活在一个被很多人共同搭建起来的谎言里。
无法接受,无法接受。
罗旭来自圣城,是裁决者,他没必要拿这个开玩笑,所以便是父亲骗了他。
可是父亲为什么要骗他?
为什么。
恍惚之中他好像看见一位白衣女子,女子停下来轻吻了他的额头,将她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她的手心是暖的,很暖很暖,暖到可以温暖整个冬天。
他记起了。
那个反复做着的梦,梦里那个女子披着绣着樱花花纹的长裙,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散在了身后,她的眸子温暖清澈倒影着小小的他。她有着修长的手,曾为他梳好了头发,曾为他洗去脸上的泪痕,告诉他,别哭。
别哭,男子汉是不可以哭的。
她那么的告诉他。
是了,那个人是他的母亲啊。
“你不用在意那个自大家伙说的话啦,好好的考虑一下吧。百分之五十的血统纯度虽然排不上前几但是也是不错的。”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穆泽一回头看见莎菲站在他的身后。
“你也不用伤心了啊,百分之五十的血统纯度其实很少见的,说不定也有什么特殊的。哎哎,我随便安慰你一下了啊,不过还是好好想想吧,签订契约便无法再更改了哦。”
“恩,我去问一下我父亲。”
穆泽勉强的笑了一下,跌跌撞撞的向父亲的书房跑去。
“这样真的好吗?”木长老靠在窗边看着那个少年跌跌撞撞的离去,“看起来还是受不了啊,以前生活在一个谎言里,却突然的被人揭开了谎言,会无法承受吧,您真的不担心那个孩子会做出什么傻事吗?”
最后一句话是问坐在角落里的一个沉默的老人。
老人坐在角落里,披着一件淡蓝色的长袍,长袍上有淡金色的符文微微的幻动着金色的光芒,老人背光而坐看不清他的神情,他正喝着一杯茶,听了木长老的这句话却是不动声色直到木长老不耐其烦的又问了一遍才缓缓的放下了茶杯抬头看向木长老。
“没关系的,再怎么发疯也只是那个样子,事后再收拾一下好了。”
“那孩子的母亲毕竟曾是您的学生。”木长老觉得老人是在是不可理喻,竟然用这么轻描淡写的口气说那么让人无法接受的话。
老人沉默了许久,在木长老快失去耐心之前他才慢悠悠的开口:“正是因为是她的儿子才要这么做,这个孩子必须长大,不长大是不行的,这个世界终是会逼他长大,不论他有多么的无法接受也必须接受,因为他最终还是会踏上这条路的,与其以后鲜血淋淋的才打开这路的大门还不如现在就从幻境中醒过来好了,这样总比以后的那个样子好吧。”
木长老沉默了。
的确是这样,因为他拥有王族的血统所以必定会踏上这条路的。
终会走上的。
无可避免,无法逃避,只能接受。在此之前如何无法接受也没有用。
这是注定了的事。
突然地,他又想起了另一个人,只好轻轻地叹了口气,算了吧这样便好了,他已经无力改变什么,什么都无力去改变了,他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了不再是以前为了一个诺言便可横刀立马的青年小子了。现在的一切便该交给年轻人了吧。
“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木长老转移了话题,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我还以为你会忍着不问呢。看来耐性还是像以前一样没有任何长进啊,阿木。”老人声音里带着点笑意与捉弄的的意味。
“都说了,别再叫我阿木。”木长老黑着脸,听起来好像他很小的样子,小得就像个还没长大孩子。
“开玩笑的,给你自己看吧。”
老人站起身将一个密封袋扔到了木长老面前身影却是缓缓的消失不见了,就好像这个房间内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木长老面色不变的将密封袋撕开几页纸缓缓滑落,他拾起来看了一眼脸色却是突然大变。脸色变得惨白。
“怎么会,长老院的那群疯子到底是在想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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